晨雾还未散尽时，奶奶在睡梦中安静地离开了。消毒水的气味渐渐被白菊取代，小林望着灵堂中央的黑白照片，总觉得奶奶眼角的笑纹还随着烛火轻轻颤动。父亲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奶奶藏在针线盒里的遗书："把我变成星星陪着你们吧。"

沈阳恒爱生命晶石工作室的器皿里，那些灰白色的粉末经过高温熔炼，渐渐凝结成晶莹剔透的晶体，像是把奶奶常穿的那件靛青布衫揉碎了融进去。当十二颗泪滴状的晶石被捧出来时，母亲忽然捂住嘴后退两步——晶石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游走，恰似那年台风夜，奶奶举着煤油灯在漏雨的阁楼里来回查看的身影。

小林选了最小的那颗晶石，请师傅镶嵌在她经常佩戴的项链中。每当解剖课考试前紧张得胃部抽痛，她就会隔着白大褂握住胸前的吊坠，冰凉的晶石总会在掌心慢慢温热，恍惚能听见奶奶用方言说："妹妹别慌，慢慢来。"

冬至那日，全家带着晶石去江边放河灯。十二盏莲花灯顺流而下，小林忽然发现每盏灯芯都跃动着相似的蓝色光晕。母亲轻声说："你奶奶啊，到底还是要把光分给所有人。"江风掠过颈间的银杏吊坠，小林第一次在寒夜里感受到37度的温暖，那是记忆里奶奶布满老茧的掌心温度。